漫畫與滑稽

本來我沒有打算寫作這篇。
不過，最近發生於香港一位漫畫家身上的事，讓我思潮起伏。

那位漫畫家就是尊子。
剛過去的週六，他在明報刊登他最後的一幅漫畫。從刊登第一幅創作至今四十年，就這樣被迫落幕！

我得先說明一下。
首先，在過去四十年，我從沒真正看過尊子的作品。
其次，除《老夫子》外，我也沒有看過其他漫畫。
再者，我認為自己對於漫畫有點「讀寫障礙」，或思維阻隔，就像我對於簡體字有點認知障礙似的。

這些日子，每當我想起在美國的時候，看到女兒如何搶著要看星期日漫畫，就感到好笑。我習慣買報紙回家閱讀，由於口味不同，我和女兒就會瓜分那份刊物，她看她的漫畫，我讀我的新聞。

因此，我並不打算為尊子的作品或他的政治觀點爭辯。
事實上已經有不少人這樣做了。
若由我這個外行再添加幾句，恐怕亦太過擠迫。

我只想記下自己的觀察，就是最近由這件漫畫停刊事件所引發的一些滑稽現象。

我認為，無論漫畫的內容是甚麼，它總有它特定的功能，就像差利卓別靈的電影。
它使人啞然失笑，與此同時，亦使人對社會的弊病和不足感到憤恨。
漫畫所描寫的對象正是社會。
要消滅漫畫和它的影響，不論官員或公眾人物的藉口是甚麼，當社會面對重大的問題時，所有努力將被削弱至滑稽的程度。
我無法忍住我的嘲笑。

另外，新聞報導亦顯示，有些情況甚至比漫畫所表達的更加滑稽。
香港的圖書館將所有尊子的作品下架。
徹底得就連館藏目錄搜尋都只剩一片空白：「沒有符合的檢索結果」。
原因？
更滑稽。
不知是誰做的決定，也不知是哪個層級的決定。有甚麼關係呢？
我無法抑制我的嘲笑。

最後，那獲頒最滑稽奬項的就是那沒說出口的。
我說的正是那些坐在摩西的座位上，每天（若是神學院教授）或每週透過麥克風在基督教崇拜裡講道的一群！
這些教授兼牧者，是播道神學院、建道神學院、浸信會神學院，和崇基神學院內最受尊敬的人物。他們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些基督教教授和牧者有甚麼滑稽之處？
他們不會越過聖經和神學詮釋。
他們保持在教會的框架之內。
他們堅持純正福音。

嗯，我不肯定他們之中有任何人會讀到這篇，更遑論被說服為滑稽。
儘管如此，我仍會訴諸他們的良心。

一隻向賊人吠的狗是隻好狗。
一隻向陌生人吠的狗是隻可靠的狗。
牠的主人欣賞牠。
但如果一隻狗，看到任何陌生人頸上掛著告示說：「我屬凱撒，不屬上帝」，而停止吠叫的話，那就真是赤裸裸的滑稽！

播道、建道、浸會和中大的教授和牧者，若跟那些逼迫教會信徒、又在圍困中大和理大時狂射催淚彈和橡膠子彈的官員交往，或當這些官員由清剿學生到掃除漫畫家之時仍保持沉默的話，這幅圖畫就更是格外滑稽。

基督教領袖啊，尤其是那些每週對著擴音器講話的，甚麼時候會停止上演尊子現在被迫收筆之前所畫出的？
那些所謂上帝的僕人順著專制共產黨政府的拍子起舞，這幅圖畫簡直滑稽得令人啼笑皆非。
我的嘲笑變成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