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的歸凱撒

日曆顯示5月35日。
香港教區主教說他為那些「硬了的心」祝禱。
如此動聽的修辭！
如此優雅的噤聲。
彷彿與黃婆婆甚至劉公子處於平行時空！

凱撒的歸凱撒。

今天，我們大多只能知道最近在倫敦所發生的事，而幾乎對凱撒一無所知。

英王查理斯三世的加冕典禮在西敏寺舉行。
有數以百計的國家元首出席。
數以億計的人在電視機前觀看。

這是一個君王即位的宗教禮儀。
儀式中充滿基督教聖詩、聖經經文，和禱告。

撇開當日的排場，目光敏銳的觀眾會發現，整個禮儀是環繞一個主題編排的——君王的國度及王權均來自至高上主。

內中所蘊含的政教分離不提也罷！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相信英國王室是普世真理的權威持有人。
因此，還是將這點暫時擱下，直到有更強的證據時再說好了。

不如談談流行於美國對政教分離較新的概念。
很多人都提及一些傳聞和判例，指出大學校園已經不再支持或容忍教會、宗教活動和宗教物品等。
這看似是指政權控制了教會，而教會則節節敗退。
很少人會留意到，歷史上的政教分離，其實是源於要確保政權「不能威逼」宗教這個理念和實踐。

那是顯而易見的。
只要想想：
政權所擁有的國家資源，足以毀滅任何宗教，不論是傳統的天主教和新教，抑或是與別不同的撒但崇拜和科學教派！
政教分離有助保護和維持每一個宗教的完整，不管其道德或精神上的優越程度，而不是要將宗教從一般國民的日常生活中剔除。

那些正在大聲疾呼政教分離的人，對它的歷史任務有多少認識？
它是為誰設計的？宗教？政府？抑或無權勢的人？

不過，讓我們返回歷史和本質。

Roman coin: Republican denarius (Caesar) [The Portable Antiquities Scheme/ The Trustees of the British Museum, CC BY-SA 4.0, via Wikimedia Commons]

這些日子流行說：
「凱撒的歸凱撒；上帝的歸上帝。」（太二十二21《和修》）

很多人都歡迎這句話，覺得與他們的選擇一致。
就是那些所謂的香港基督徒議員。
那些噤聲的香港華人講道者。
那些馴化了的、只想社會和樓價穩定的香港基督徒。

馬太福音二十二章21節是一句便利的護身符，可以隨時舉起抵抗「黑暴」的罪惡！
就像對付獅子的電鞭一樣有效，足以馴服不用腦的會眾，像羊一樣將他們牽到宰殺之地。

可是，當耶穌說這句話的時候，祂是在限制自己對於王國、社會、人類，和宇宙的主權嗎？
世世代代所認知的耶穌，有必要畫一個圓圈給自己，將圈外留給凱撒嗎？

只要思想一下：
耶穌打算將世界分為兩部分，只將一部分歸屬於上帝嗎？
抑或耶穌打算規限上帝對世界的擁有權？
還是，耶穌想要表明凱撒和上帝兩者，誰才是至高的統治者並擁有一切？

很多暴君及其下馴化了的臣民，大概會選擇頭兩個世界觀。

唉！讀一讀福音書，就會清楚看到耶穌已經吹響警號，宣告人並不由其他任何人所擁有。

馬太福音二十二章21節的重點，取決於其上下文提到的一個銀幣上的像。
「像」一字，無可避免地與創世記中的創造故事產生迴響。

表面上，耶穌的問題是：「這是誰的像？誰擁有它？」
這個問題之所以成立，在於讀者將凱撒與上帝等同視之。

可是，如果我們承認第21節的上半部分，即凱撒，有可能是為下半部分的高潮鋪排的話，那麼這句話的意義就分外清晰了。

它的重點在於要徹底弄清楚：
「如果人類的面貌是創造主的像，那麼所有人的生命該向誰負責？」

這樣，就再沒有屬於上帝的部分或屬於政權的部分的分野。
不管是凱撒、羅馬、白金漢宮、北京，甚至禮賓府／政府總部。
甚至中聯辦。

最根本的問題是：
那些具有主人的像的，他們屬誰？

若非人類，誰具有上帝的像？

這個根本的問題，難道當第二十二章的聽眾繳交稅款以後就消失了嗎？
如果凱撒的像刻在銀幣上，那麼誰的像又刻在耶穌的聽眾臉上？那就是說，誰的像刻在全人類臉上？

政教分離的界線在哪裡？
撇開排場，加冕禮不是更接近那真理本身嗎？

這是何等令人難以接受的確鑿真理。
揭穿了香港教區主教的真面目。
揭穿了牧者和教授的真面目。
那些以噤聲換取繼續在香港生活，或繼續在香港所謂事奉的，都可恥地給揭穿了。
那些決定擔當顧問為政府效力的，更是如此！

借用積尼高遜的台詞說：你們承擔不起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