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的恩典 (33)：生命不是死路一條

將臨期。
等候和盼望的日子。
該是如此。

在饑荒肆虐的非洲大陸，蒼蠅持續騷擾幼童和他們的母親。
他們的眼神反映著絕望的未來。
他們的眼珠凝視著虛無。
彷彿透露他們的想法：沒有甚麼可盼望的。
似乎是說：「死就死吧，對我們來說，生命只是死路一條。」
事實上，即或他們可以活得長久，但同樣天天無望。
他們已經死去——內心的死亡。

記錄片呈現另一幅類同的景象：在一些經濟蕭條而政治高壓的地區，當地的婦女同樣感到絕路。
年輕的女子，似乎對受教育和向上流動懵然無知，抑或已經放棄（香港人對此大概難以想象）。
她們的盼望，除了生存外，就只是避免受侵犯，或成為妻子和母親。
再沒有別的，沒有教育，沒有事業。
甚至沒有自我實現。
死路一條。

還有那些生活在如中國那種極權國家的貧農。
就算沒有地震或水災的傷痛，他們的面容都像述說同一故事。
只有工作，望天打卦，年復一年，無須積蓄財富。
因為不會有甚麼。
命運佔了上風。
只有毫無意義的死路。

追求自由和快樂——及其得以實現的信念，對認識西方思想的人來說，是個烙印在心的觀念；但對於上述幾群人來說，卻是不存在的觀念。這是令人震驚的。
彷彿他們的神明並未在這些受造物身上塑造出這樣一種可笑的可能性。

這些人全都認定，他們的生命一文不值，所以亦無須為自己操心！

這是讓人灰心沮喪的。
年輕人天天活著，唯一的結果就只有死亡。
而在那終極大限來到之前，生命就如倉鼠跑輪：一直跑，卻跑不到哪裡去。
滾輪甚至不是跑步機。
沒有停止或下來的選擇！

這亦是多年以前在中東地區，一個寒冷的晚上，一班年輕能幹的牧羊人的生存狀態。

「在伯利恆的野外有牧羊人，夜間值班看守羊群。」（路加福音二章8節《和合本修訂版》）

如果他們的上帝漠不關心，那麼當晚就只是一個尋常的冬季寒夜。
然而，在那一個特別的晚上，當牧羊人仍然懵然無知，有點事情發生了。
同時闖進他們的命運中。

「有主的一個使者站在他們旁邊，主的榮光四面照著他們，牧羊人就很懼怕。那天使對他們說：『不要懼怕！看哪！因為我報給你們大喜的信息，是關乎萬民的：因今天在大衛的城裡，為你們生了救主，就是主基督。你們要看見一個嬰孩，包著布，臥在馬槽裡，那就是給你們的記號。』」（路加福音二章9～12節《和合本修訂版》）

Adriaen van Stalbemt: Adoration of the Shepherds (1621) (Adriaen van Stalbemt, Public domain, via Wikimedia Commons)

有人闖進牧羊人的生命。
不是任何人。
而是天使！
不僅是天使，
還是主的一個使者！

死胡同變成通衢大道。
倉鼠的滾輪變為電單車。
巨大的不確定和機會。

還來不及定下神來。

一個天使變成一隊天兵！

「忽然，有一大隊天兵同那天使讚美上帝說：
『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上帝！
在地上平安歸與他所喜悅的人！』」（路加福音二章13～14節《和合本修訂版》）

如果有一則消息——好消息，對世界至關重要，那麼必定要有一大批夠資格的聽眾和先驅。
然而根據福音書的記載，上主只差遣祂的天使向一小群報信。

哪一群？

就是那群幹著粗活的牧羊人；在那嚴冬的寒夜，大概沒有人會願意做他們的工作。
一份毫無挑戰、也毫無成就感的工作：看守一群又笨又煩人的羊。
恐怕牧羊人的崗位也很難提升到像會計師之類的專業地位。

所以這一小群，大概跟文章開首所提到的那些人一樣，屬同一個類別，都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盼望。
沒有出路。
沒有興奮。
沒有變化。

該如黑夜的死寂。
該是如此。

然而，恩典總讓人驚詫。
牧羊人為將臨期帶來意義。

恩典的上帝闖進牧羊人的生命。
解開絕路的枷鎖。
為他們的工作增添色彩和歌唱，領他們看見聖嬰，使他們成為好消息的先驅！

上帝關心嗎？
上帝關心那些活在死胡同、受壓迫、被踐踏、沒有任何希望的人嗎？

上帝豈不是恩典的上帝嗎？
恩典豈不讓人驚詫嗎？

將臨期。
如此美麗。